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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村上班、上镇“赶集”——大学毕业生的新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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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2024-0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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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七月,艳阳似火。
放眼全国,这个夏天又有1179万年轻人告别校园,踏入社会,开启人生新的篇章。
与此同时,一些新兴行业和领域也涌现出大量就业机会,近年来气象万千的乡村振兴便是其中之一。

进村上班、上镇“赶集”,正在成为毕业生的新选择。

“我们准备在柳荫艺库打造全国乡村美育示范点……”25岁的罗浩月语出惊人。

7月初,刚从四川美术学院艺术教育学院社会美育实践与理论研究专业毕业,她便成为了重庆行艺道美研学文化艺术交流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准备全身心投入乡村艺术研学。

罗浩月是江津区油溪镇人,但从小在城里长大,在“象牙塔”待了7年后,选择以乡村为主战场,身边反对的声音自然不少,她却毫不在意。

转身进入乡村的大学毕业生,正越来越多:罗浩月的合伙人是她的研究生同学,来自湖北武汉的张清玥和四川成都的汪睿雨,其中后者还有一年才毕业。

“近年来每年的中央一号文件聚焦‘三农’,乡村振兴是国家战略,从事‘三农’工作会有很多新的政策扶持。”选择从事生猪养殖业的西南大学毕业生龙鑫告诉记者。

连续几年政策引导的影响逐渐显现。“大学生返乡创业”“当代大学生返乡现状”“回农村的年轻人”……短视频平台上,越来越多年轻人用视频记录分享自己的返乡日常。

毕业后,为什么他们会选择乡村这一方舞台?记者采访了部分返乡的年轻人,从他们身上寻求答案。

就业“突围”的新选择

罗浩月对小时候的记忆并不清晰。“父母的工作经常变动,所以我从小就跟着他们到处转学,对每个地方都没什么归属感。”她说。

唯一让她印象深刻的地方,或许就是江津区油溪镇的老家——每年回村上坟之时,她就在山坡上撒腿疯跑,“感觉很自由、惬意。”这是她对乡村的初印象。

罗浩月本科学的是艺术教育,研究生专业则是社会美育实践与理论研究。从进入学校那一天起,授课老师就不止一次对他们讲:艺术要让作品在乡村落地生根,传达向美向善观念,才能更有生命力。

在大学的头几年里,罗浩月一直对此一知半解,直到大四那年的春天。

那是2021年4月19日,已经考上研究生的罗浩月,跟着老师来到了北碚柳荫镇,目的是对乡村小学的艺术课程进行转化和提升。

“看到村庄的那一刻,心中的艺术一下子具象化了。”罗浩月回忆,村民眼里平平无奇的稻田、农房甚至石板路,她感觉都充满了“艺术范儿”。尤其是东升村还有被称为“重庆红旗渠”的十里水渠,有近千亩郁郁葱葱的黄金香柳,为他们提供了艺术创作的空间。

于是,罗浩月“灵感勃发”,陆续和同学完成了柳荫小学的草编、施家梁小学的江石艺术、复兴小学的线描画等课程,投身乡土的种子就此种下。

同样的故事也发生在龙鑫身上。他来自四川省泸州市泸县海潮镇龙塘村,从小在农村长大,大学念的是西南大学动物科学专业,而父母对他的期望则是“回到老家当个老师”,他自己一直没有打定主意。

真正改变龙鑫想法的是大三暑假的一次实习,他来到了重庆正大农牧食品有限公司位于綦江的养殖场,真正在一线接触了农业。

从那时起,他开始思考自己未来的出路:“‘80后’不愿种地,‘90后’很多人都去了大城市,‘00后’很多人会把小麦当成韭菜。现在从事传统种植、养殖的,大多在60岁以上。”结合自身,他又思忖,“我读的不是顶尖的学校,毕业后的工作竞争肯定很激烈,高中时生过一场病,考公务员也成问题。城市里不缺人才,农村的机会应该更多。”

带着这样的想法,龙鑫在去年毕业后选择加入重庆正大农牧食品有限公司,干起了和自己专业对口的养殖场技术员工作。

近两年,应届毕业生面临严峻的就业形势。正因为如此,高校毕业生“延迟就业”的现象更加普遍。具体到龙鑫的班上,28名同学有16名选择了读研,还有几名准备在家里“二战”考研,真正就业的只有个位数。

另一方面,随着国家对乡村振兴战略的持续推进,大学生毕业后选择返乡就业越来越普遍。乡村,成了他们从就业市场“突围”的新选择。

·在乡土实践中不断锤炼

在綦江的养殖场实习时,龙鑫感觉学校学的专业知识和实际工作并不完全一样,“大学生怎么了?只要你干了农业,秒变小学生。”哪怕是入职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龙鑫都是作为“农业小学生”在养殖场里学习。

他原以为,像猪这样大块头的动物,只要做好了隔离和防疫工作,其实不太容易生病。但带他的师傅却说,环境中的病原微生物过多,也会威胁到种猪的健康,驱虫和打药尤其重要。正因为如此,清扫要全面、彻底,这意味着在大棚里要站一整天,一天下来,常常是腰酸背痛。

进入养殖场后,龙鑫才第一次知道,要对母猪生产做详细的计划,从而尽可能实现在满产的情况下不超标。刚开始他对此全无头绪,很苦恼,后来再三向老师傅请教,才逐渐摸到门道。

但他毕竟是对口专业毕业的大学生,学习能力也不错,成长速度飞快,仅一年时间就从技术员升到主管再升到技术教练,实现了“三级跳”。

然而,对这些大学生来说,最难的不是专业技术问题,村里的人情世故才让人“费解”。

西南大学2023届毕业生杨寻来自四川宣汉,学的是土木与建筑环境,去年“随大流”考取了选调生,分配到石柱县中益乡坪坝村。

尽管自诩是不怕吃苦的农村娃,但刚到农村的杨寻还是极不适应,熟悉村里的人情世故,处理各种矛盾纠葛,成了这个“愣头青”的必修课。

今年2月20日,因自家田埂被一家外来包地的公司挖坏了,一户村民与公司相关负责人爆发了激烈争吵,杨寻闻讯赶了过去,却没起到任何作用。“从来没见过这样歇斯底里的争吵,把我整个人钉在了原地。”

好在村支部副书记邓明贵和第一书记陈建国随后赶来,两边劝说,很快稳住了局势,阻止了冲突升级。

今年5月,一家公司拖欠了十几户村民的中药材款项,总计约两三万元,讨要欠款的事落到了龙鑫头上。

“我带着村民代表去县城找公司讨债,没想到大门紧锁,扑了个空,连带着村民都对我很有意见。”龙鑫说。

从校园“小课堂”到乡村“大课堂”,这样的历练将帮助大学生们,早日从“懵懂小白”晋升为“一线战士”。

在干事创业中成长

尽管还只是“职场新人”,但这些到乡村的大学生已开始展现能力。

研究生阶段,罗浩月曾在东升村策划了两次研学活动,其中一个活动名为小小收藏家,共开办了三期,每期25人,每人268元,三期总计收入2万余元。

这让她看到了研学的潜力和自己开公司的必要性。下定决心后,她给学校里的两个好朋友张清玥、汪睿雨打了电话。3个出身城市的大学生,迅速在做研学这件事上达成了一致,其中张清玥是公司副总经理,而“00后”汪睿雨则是宣传营销总监,“三个臭皮匠,总要顶个诸葛亮吧。”

今年3月,罗浩月刚把毕业论文写完,就马不停蹄考察了多个研学基地。她发现当下的研学虽多,但大多没有研发相应课程。“研学是解决学生与社会脱节的一个途径,课程尤其重要。”她认为。

罗浩月的硕士论文题为《艺游学视野下乡村艺术游学实践研究》,当下她的工作就是围绕研学课程做内容填充,以乡村为课堂、以艺术为媒介、以行走为方法提供体验式教育服务。

启动资金是必须要过的关卡。口袋空空的3人,将申请到的14万元3年期创业担保贷款,入股到渝北一家做科技美育的公司里。“乡村研学还是需要更长线的投入,我们的想法是,一边研发课程,一边积攒资金。”罗浩月解释。

杨寻同样在蓄势待发。仅仅几个月时间,他就把坪坝村跑了个遍,踩熟了村里的大道小路。

一次,村民谭婆婆遇到了上门推销净水器的骗子,被骗了500元,正好在附近的杨寻立马赶了过去。“当时,谭婆婆的院子里已经围了不少群众,我一去大家就以我为中心围成了一个圈,那时候瞬间觉得,村干部真是老百姓的‘主心骨’,哪怕是我这样的一个毛头小子。”杨寻感慨。

在村里,杨寻的专业知识基本用不上,但观察问题、解决问题的思路没有丢。他发现,村里此前发展的产业多倾向于“短平快”,中长期产业还需要从长计议。以黄连为例,种植多而散,设施不足,整体比较粗放,而羊肚菌、康养锤等产业规模都比较小,还没形成气候。

“乡村要振兴,产业是关键。”他说,坪坝村距离黄水只有20多分钟车程,应该抱住这条“大腿”,大力发展休闲旅游产业,“村里有十几家民宿和农家乐,有一定的接待能力,就是需要增加耍事,留住客人。我准备建议村里把河沟整理一下,看能不能搞漂流。”

能跑腿、有想法,坪坝村村民愈发喜欢这个年轻人,“寻弟”“寻弟”地喊个不停。

作为选调生,杨寻在基层的服务期为两年,眼下还剩一年。

“期满后会留下吗?”

“我才刚上路呢。”面对记者的询问,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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