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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古树——会呼吸的“编年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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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2023-0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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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古树下,往前追溯,我们可以了解到浩瀚的史诗,找回曾经的乡愁记忆;而看向未来,有一个问题却始终难以回答——它们究竟还能陪伴我们多久?

如果把时间的指针往前回拨百年、千年……脚下的这片土地,会是什么样子?

每次踏上村后山的古道,浙江省温州市泰顺县岭北乡村尾村党支部书记潘成注的脑海里总是不由自主地冒出这样的想法。

潘成注在古道半途停下脚步,用手指向山腰间的两棵树,告诉记者如此的想象并非凭空而生。这是两棵在山间对望的苦槠树,一棵苍劲挺拔,一棵深沉半卧。经专业部门鉴定,两株苦槠树的树龄约在1000年上下。

在许多乡村,都能看到连接着历史与今朝的古树。树在村中,村也在树中。很多离乡的游子在记忆深处都长留着这样的老树,归乡时找到那棵树,就找到了家。

2015年至2021年,我国组织开展了第二次全国古树名木资源普查。普查结果显示,全国普查范围内的古树名木共计508.19万株,其中分布在城市的有24.66万株,分布在乡村的有483.53万株。

我国2017年1月1日起实施的《古树名木鉴定规范》规定,古树是指树龄在100年以上的树木。而根据普查结果,这些古树,大多生长在广袤的乡村。

2015年4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关于加快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意见》,要求“切实保护珍稀濒危野生动植物、古树名木及自然生境”。2019年,全国人大常委会修订森林法,将保护古树名木列为专门条款。

古树,为什么如此重要?今天的我们又能为它们做些什么?

历经沧桑的古树在讲述什么?

清晨7点,北京市密云区新城子镇雾灵山脚下,一棵参天侧柏的枝丫间迎着晨光泛出新绿。走到树下,如同被一把巨伞笼罩,抬头看也难以窥得古树全貌,要往后退许多步,才能将其尽收眼底。新城子镇林业站工作人员告诉记者,这棵树是北京年龄最大的古树,根据测算,树龄约3500年。

“这棵树的树干,得9个人手拉手才能抱住,树干上分出去18个枝杈,所以我们一直叫它‘九搂十八杈’。”在距离古柏不远处的新城子村,70岁的村民李建奎告诉记者。据新城子村村史记载,在唐代,村口有关帝庙,古柏在庙前挺立,村民也曾称之为“护寺柏”,将其奉若神明。

“小时候,不懂事爬到大柏树上玩,回家都要挨骂,家里老人说这里头有树灵,是保护村子的。敢折一个枝,就要倒霉。”李建奎回忆道,“以前,村里的小孩都要过去认这棵树当干爹、干妈。磕完头,就在树干上挂个红布条。这么多年,不知道这大柏树得有多少个干儿子、干闺女了。”

对于新城子村的很多老人而言,这棵古树的确切年龄已经模糊,只是告诉记者“它一直在那”。新城子镇林业站站长胡玉民介绍说,新城子村自古以来就是进入京城的重要门户,也是兵家必争之地。这棵古树见证了历史上的北京建都,经历过抗日战争的血战,是一棵饱经风霜的“英雄树”。如今,为保护古树承载的历史文化,以古柏为核心已建成占地320亩的古柏公园。

这株古柏是新城子村人们的乡愁记忆;而在山东省嘉祥县黄垓镇,也有两株见证历史时光的千年古柏。

在黄垓镇黄北村冉子祠堂前,只见两株粗如磨盘的圆柏,一东一西静静伫立。古柏在《曹州府志》中有明确记载——“郓城东35里者,三冉之故居也,里有金钱岭,岭上有故祠址,老树颓然如数百年物”。据测算应为唐代贞观年间立冉子墓碑时所植,树龄约1300多年。

“唐代的人当时可能就站在我们这个位置,建了祠堂,又把柏树的种子埋下来。”村党支部书记黄凌渠轻轻踩了踩脚下的地,感慨地说:“是先有了这两棵树,才有了黄北村啊。”

柏树茁壮成长,它们的故事也在村里代代相传。黄凌渠表示,在村里,无论是老人或孩子,对孔子、冉子的故事都略知一二。一旁的老人们回忆,以前古树周围还没修建围栏时,在夏天炎热的傍晚,村民们会在树下乘凉休息,村里开大会小会商量事情,也是在古树下。“在树下商量啥事,种下树的老祖宗能听见,树后面的冉子也能听见,谁都不敢说假话。”村中的一位老人告诉记者。

古柏树承载着黄北村的历史记忆,也成为村民心中的牵挂。走近祠堂外墙,只见一段柏树的枝条悬挂其上。黄凌渠告诉记者,这段枝条曾是古柏的一个小枝丫,几年前不小心被风吹掉后,村民们就把它保留下来,固定在了祠堂外墙上。“你看这个枝条,像不像龙头?”黄凌渠问,“这断掉的枝条也是有灵气的,是祖先留给我们的文物,不能扔。”

在两株古柏正对着的黄垓镇冉子大街上,许多沿街店铺名称都沿用了“唐柏”“柏树”的字眼。如今,两棵古柏也挂上了自己的保护牌“身份证”,通过扫描保护牌上的二维码,便可浏览古树的相关信息。

据国家林草局生态保护修复司相关负责人介绍,古树挂牌,从植物学角度来说,人们可以通过看树牌,了解古树的科、属、种等专业信息;从人文历史角度来讲,可以通过树牌上记录的树龄,结合眼前所见或巍峨耸立或清奇古怪的古树名木,直观感受历史的沧桑与厚重,了解发生在古树名木身上的故事。

一棵古树,承载着自然生态环境的年代记忆,也是一段段历史的经历和见证者,更是一方文化的传承和一个民族的精神寄托。守护一棵古树,如同守护一本正在呼吸的“编年史”。

我们该怎样努力把古树留下?

40米,对于82岁的俞高丁而言,是一段无法忘记的距离。

俞高丁是浙江省台州市三门县岭口村的村民,第一次见到老人,是在村口的香樟树下。“这棵树800岁了,但是原来不在这个位置。是20年前,‘走’了40米过来的。”俞高丁说。

岭口村的老人们,向记者讲述了这棵移动古樟背后的故事。

1998年,甬台温高速公路三门段动工修建,公路修到岭口村附近时,发现这棵古樟正“挡”在原定的施工路线上,如果绕道避开古樟,工程将增加投资2346万余元。眼看着路一节节修到了古樟前,岭口村村民立即联名给高速公路建设指挥部“上书”,恳求留下这棵古树。与此同时,村中的老人们自发在树下搭起塑料棚,24小时轮流值守。俞高丁便是其中之一。

“刮风下雨,白天黑夜,我们就那样一天天守着,就怕万一早晨起来,大樟树没了。”俞高丁回忆起当时值守的场景,语气变得激动起来。

1999年,当时的浙江省林业厅正式批复三门县政府,要求对这棵古树予以保护,林业部门不得发放采伐许可证,同时要求对公路设计作相应调整。

路要往下修,树也要保,怎么办?2000年10月,来自全国多地的15位林业和土建工程专家经过实地考查,最终作出了古树整体迁移、完全保留的决定,预计全部迁移费用320万元。

40米,在岭口村村民的眼中无比漫长。村党支部书记俞高体回忆道,为了减少对树的损害,工程队一般是赶在晚上等树“睡着”后再移。“那段时间,晚上根本睡不好,每移一点点,我们的心就跟着揪一下。”俞高体对记者说。2001年4月,古树终于迁移成功。

“如果这棵树没了,岭口村也就没有了。”在绿荫下,俞高丁老人一边说,一边轻轻摸了摸树下的石碑。石碑上,刻着1999年省林业厅关于保护古树的批复内容。当年,村民们将它刻在上面,作为古树的“护身符”,也把岭口村一代代人的守护决心寄寓其中。

一块石碑,见证着古树的生长;另一块石碑,则见证着古树的逝去。

从岭口村出发,来到100余公里外的瑞安市塘下镇陈岙村,一进村,映入眼帘的是溪水两岸的花木与漂亮的花园式院落。经过村口那棵枝繁叶茂的古老榕树时,村党支部书记陈众芳并未停下脚步,而是对记者说:“我想先带你们看看那棵枯死的老榕树。”

陈众芳告诉记者,上世纪90年代初,陈岙村兴办工业企业,一家电镀厂在榕树边拔地而起,带来了数百万元的年产值,但排出的工业污水让这棵100多岁的古榕树慢慢枯萎。2005年,村委会为了保护古树决定搬迁电镀厂,然而为时已晚,古树已经错过了抢救时机。

“给我们遮风挡雨100多年,最后反倒死在我们手上,没法和老祖宗交代啊。”回忆起这棵古树枯死的过程,陈众芳眼底仍掠过一丝黯淡。

2007年,陈众芳带领村民在枯死的榕树前立下石碑,上书“题枯榕”,紧随一行短诗中写道:“一自村头污水渗,枯枝不复庇乡邻。”

“立这块碑就是为了提醒自己和村民,不要遗忘那些古树‘老人’。”陈众芳说。

在枯榕的警示下,陈岙村的村民们一同扛起了守护古树的担子。2021年,陈众芳和村民们发现,村口500余年的古榕树有些不对劲。“不知道为什么,枯枝越来越多,好像老人的头发枯掉了一样。”他迅速联系当地林业部门,请来古树专家会诊。专家们下了“诊断书”——由于古树周围地面存在大面积水泥硬化层,土壤失去了透气性,导致古树根系吸水、透气困难,如果不尽快整治,这棵树的生命岌岌可危。陈众芳立即召开村民代表大会,在全体村民支持下,破除掉古树周围的水泥地面,换上透气的石板。经过当年的及时“抢救”,古榕“老人”得以畅快呼吸,逐渐恢复满树的苍翠。

拥有8棵百年以上古榕树的陈岙村已建起了古树公园,村民们每天穿行在小桥流水与古树参天的美景中,宛若生活在世外桃源。

“破除古树保护范围内地面的非通透性硬化,是古树保护最关键、最有效的措施之一。”浙江省森林病虫害防治总站副站长谢力告诉记者。在采访中记者了解到,除砍伐、污染等破坏古树行为之外,对古树的过度保护实则也是一种变相的伤害。“一些乡村本意是为了保护古树,在古树保护范围内用水泥硬化地面,反而影响了古树的健康。”谢力说,“针对这一问题,浙江省林业局联合省检察院在全省范围内组织开展古树名木保护公益诉讼专项办案行动,共破除地面硬化4600多平方米,拆除违章建筑800多平方米,为古树健康生长赢得宝贵空间。”

中国林业科学研究院国家“十四五”重点研发计划项目首席科学家张星耀表示,古树就如同老人,我们要做的,不是去改变这些“老人”的生命衰老过程,而是要介导古树的生命衰老过程和病理过程,遵循自然规律。

古树的衰老进程无法逆转,但人们正在以另一种方式让古树“留下”。

2016年9月15日,天宫二号空间实验室发射升空,与它一同前往太空的,还有7383颗柏树的种子。这些种子,来自于世界上最古老的柏树——陕西省延安市黄陵县黄帝陵内5000余年树龄的黄帝手植柏。相传,这棵古柏树为轩辕黄帝所栽。“黄帝手植柏种子遨游太空,不仅是中国5000年华夏文明的世界宣示,也是古树积极保护的一种形式。”西北农林科技大学教授、国家林业和草原局古树名木保护与繁育工程技术研究中心专家康永祥告诉记者,“太空诱变育种的实践,是进一步增强古树抗性的改良形式,可以为古树的后代延续提供更强的生命活力。”

据了解,陕西省于2012年就已开始探索古树扩繁的保护工程,通过有性种子繁殖和无性微型扦插、组织培养等克隆技术,目前已成功获得了手植柏的实生苗和无性系后代苗。如今,给古树“扩员”的探索正在全国多地相继开展,伴随一次次古树育种扩繁的成功实践,一片片新的“子孙林”已开始生长,让古树的后代在大地上生生不息。

逢春的古树为如今的乡村带来什么?

春天总是在不经意间扑面而来。浙江绍兴市会稽山间已缀满片片深绿。这些颜色的描绘者是山间一群静默不语的“古老家族”——古香榧树群。

据介绍,这片古树群起源于唐代以前,扩大栽培于宋代。现在核心区有香榧树10多万株,其中千年以上的古香榧树就有4500多株。2013年,绍兴会稽山古香榧群先后入选中国首批重要农业文化遗产、全球重要农业文化遗产。

“一般采摘普通香榧果的人工费一天是170元,但换到古香榧身上,就要400元。”会稽山脚下,宣家山村党支部书记宣锋介绍说,随着近年来周边地区香榧发展初见规模并进入了盛产期,古香榧在市场中反而少了优势。“一棵香榧树从开花结果到采摘,一天不落,要等18个月;在这其中,古香榧的采摘、保护成本也更高,难度也更大。”宣锋说。

如何在保护古树香榧持续生长的前提下,让古香榧为乡村发展带来更多助力?近年来,绍兴市政府持续探索。

2021年,绍兴市启动“稽山古榧”区域公共品牌建设推广工作,根据树龄长短开发出“隋榧、唐榧、宋榧、明榧”等系列产品。如今,经过两年的品牌推广,绍兴香榧的文化遗产价值也实现了初步提升。从2021年11月开始,古香榧价格开始缓慢上涨。赵家镇上几家开设香榧专卖店的农户告诉记者,今年春节前后,古香榧仁价格差不多能卖到180元左右一斤。

古树,将硕果报以乡村,也用风景回报对它的守护。

黄叶农庄、茗杏阁民宿、白果饭店……走进浙江省长兴县小浦镇八都岕景区,只要扫一眼路边大大小小店铺的名字,就能大概猜到这山岕之间藏着的秘密。

据了解,八都岕生长着3万余棵银杏树,其中,百年以上的古银杏就有3448棵,这片绵延12.5公里的银杏林,在旅游地图上被标注为“十里古银杏长廊”。

“以前打果子,现在开民宿。”方岩村党支部书记许建中说。近年来,八都岕开始建设古银杏树公园,开发古街、景区漂流、观光索道等旅游景点。一家家民宿、农家乐在村里相继开张。许建中告诉记者,每年金秋,房间基本都被观赏银杏树美景的游客订满。

古银杏树为八都岕的村民们带来的不仅有看得见的收获,也有“看不见”的馈赠。自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建设宜居宜业和美乡村”以来,“和美乡村”这一关键词开始反复出现在人们视野中。广袤乡村的古树不仅记录着一段段历史故事,也见证着和美乡村画卷的徐徐铺展。

在方岩村,村民的房前屋后遍布着树龄100至200年间的古银杏树。村民小组长施建松表示,有了古树,不管是商量树的事,还是商量人的事,都好办多了。

“哪两家有了矛盾,我去说和的时候,就要找这么一棵树,把他们叫到树下。”施建松走到一棵百岁古树前说,“让大家看看,这些树和我们老祖辈一起长大的,你在树下面吵架,老祖宗都能看见的。最后,大家也觉得不好意思了,疙瘩就解开了。”

“古树不仅是开发乡村经济的品牌源泉,也是乡村的历史文化载体和精神图腾。”中国林学会树木学分会秘书长许晓岗说。而许建中也表示,如今在小浦镇,保护古银杏树已成为村民们的自觉行动和彰显乡风文明的重要标志。2021年,八都岕景区的5个行政村联合制定了岕规民约,古银杏树保护的相关内容也被写入其中——“银杏古树要爱护,前人栽树后人富。勤打果来多施肥,毁林毁树要判刑……”

“去年,有几棵古银杏树‘生了病’,但是几家村民的桑园挨着银杏,如果给银杏树喷药,桑叶生长肯定要受到影响,没想到去村民家里说明情况之后,没有一户有怨言,没有一个人到村委会闹意见。”许建中感慨地回忆道,“老树有灵,把它们保护好了,它们会把这股‘灵气’带给村子。”如今,一棵棵古银杏树正在与八都岕的各个乡村同频共振,见证着一个个和美乡村的前行脚步。

如何让古树与和美乡村持续相伴?

站在古树下,往前追溯,我们可以了解到浩瀚的史诗,找回曾经的乡愁记忆;而看向未来,有一个问题却始终难以回答——它们究竟还能陪伴我们多久?

回到泰顺县村尾村,记者在古老的苦槠树下看到一块木质牌匾,上面写着“已经活了一千五百年,还想再活一千五百年”。潘成注说:“这是村民们自己做的木牌,然而古树究竟能陪伴全村多久,是个未知数。我们也在尽力,就怕这树上有啥问题没及时发现、有啥保护措施没做到位。”

在潘成注为村中的古树担忧之时,不远处,一场激烈的古树抢救专家会诊讨论正在进行。3月11日,泰顺县自然资源和规划局邀请来自全国的多名专家学者,对泰顺县泗溪镇廊桥文化园内两株千年香樟、乌桕抢救性保护方案进行商讨。

“这两棵古树都生长在乡村,现在古树存在大枝枯死、缩冠、根系缺氧等问题。”与会学者之一、中国风景园林学会园林植物与古树名木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丛日晨说。他提出,目前乡村古树保护的难点之一在于管护责任未能落实到位,特别是对分布在偏远地区的古树名木,没有明确日常养护责任,巡查巡护落实不到位,甚至存在专门针对乡村古树实施破坏行为的新型违法犯罪案件。

养护责任难以落实的根源之一,是古树保护专业人才的稀缺。“目前很多古树保护理论研究人士缺乏实际操作经验,而搞实操的人,理论储备又有所不足。”张星耀教授坦言,“古树保护急需更多介于白领和蓝领之间的、具有理论素质和实践创新能力的复合型‘银领’人才。”

古树下,一声声招贤纳士的号声正在吹响。2021年,北京农学院新增了古树保护方向班,这是全国高校首次就此方向招生。据北京农学院园林学院副院长付军介绍,古树保护方向班目前已招收本科生60人、研究生40人,未来,这些学子将被培养为古树保护后备力量。为了进一步激发古树保护方向班学生投身古树保护、林业建设和绿化事业,帮助品学兼优的优秀学生顺利完成学业,3月23日下午,北京绿化基金会和北京农学院举行了古树方向专项奖学金签约仪式,这是全国首个古树方向专项奖学金。据介绍,这笔资金全部来自北京绿化基金会保护北京古树名木专项基金。

康永祥教授认为,尽管设立古树保护专业是充满希望的探索,但古树保护还存在更深层次的问题需要解决。“古树保护需要花费大量人力、物力,这离不开古树保护专项资金的支持。”他坦言,目前一些地区已设立古树保护专项资金,但难以满足古树保护的需求,尤其是一些较为偏远的乡村地区,保护资金渠道不畅的问题更为突出。

一些专家学者也呼吁更多社会力量能够加入乡村古树保护的队伍之中。对此,北京佰川研究院常务副院长马允飞介绍说,目前,佰川研究院正在与多家企业共同合作,在全国各地建立智慧科技赋能的古树医院。“古树医院是我们按照医院模式为古树保护打造的高科技公司。我们依托古树云服务平台、智慧‘古树芯片’等手段,可以随时随地实现对古树各项生长情况的在线监测,并由古树医院的专家提供在线问诊服务,实现古树保护的科学化、网络化。”马允飞介绍。

一棵棵古树,不仅需要更多人才与资金的聚合,更需要法律保护。2022年,公安部、住房与城乡建设部、国家林业和草原局联合开展为期4个月的打击破坏古树名木违法犯罪活动专项整治行动,依法严厉打击破坏古树名木违法犯罪,破获了一批典型案件。与此同时,多地检察机关也在持续发挥公益诉讼检察职能,在一场场为保护古树而举办的听证会上,聚集检察监督和行政执法工作的合力。

据国家林草局生态保护修复司相关负责人介绍,目前全国已有北京、湖南等17个省份以及部分城市陆续出台了古树名木保护的地方性法规或管理规定,让古树保护有法可依、有章可循。

2017年10月,浙江省第一部专门针对古树名木保护的政府规章《浙江省古树名木保护办法》正式施行,其中不仅明确规定了古树名木鉴定、养护、建档立卷等内容,还明确指出“县级以上人民政府应当将古树名木的资源调查、认定、抢救以及古树名木保护的宣传培训经费列入同级财政预算”,即由政府为古树名木的“养老金”买单,浙江省也因此而成为全国第一个针对古树名木保护专项拨款的省份。据了解,《浙江省古树名木保护办法》实施以来,全省已累计投入古树保护资金3.4亿元,救治复壮古树名木3.8万余株。

有识之士们一直在呼吁国家层面关于古树名木保护的上位法尽快出台。对此,国家林草局相关负责人表示,2016年,全国绿化委员会出台了《关于进一步加强古树名木保护管理的意见》。下一步将加快出台国家保护古树名木的专项行政法规,对古树名木资源普查、认定发布、养护责任、保护管理等方面作出明确规定,特别是在法律责任中明确处罚尺度和执法标准,为各地开展古树名木保护工作提供上位依据和法律保障。积极推进《森林法实施条例》修订,进一步细化古树名木保护法律责任,提高可操作性。

阡陌之间,会有更多守护者聚集古树下,随风追寻历史长河中的记忆,携手奔赴下一个明媚的春天。

作者:农民日报·中国农网记者 钟欣 刘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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